他有些得意的說出了他的計劃:“我先去廠里打工,然后攢些錢再開個店,等店賺了錢再開分店,再做生意,就村口那李老三賣化肥賣了一輩子現在在村里都蓋了棟有院子的小別墅了。”我點了點頭:“好,可以,有計劃有目標,好事,好事。”說完我把煙盒故意丟在了桌面上接著問道:“想好開什么店了么?”他轉過身來嚴肅的說道:“我都想好了,等錢攢夠了我就開個嗨吧,請個dj,請些跳舞的,就像縣里那兩個一樣,我和我那幫兄弟經常去知道,那隨便一桌,一晚上就要消費最少五千呢,像多一點的就得上萬,他們天天爆滿,一晚上生意好幾十萬呢。”我震驚的說道:“哇,是嘛,那可真不少。”他接著得意的說道:“開了一家之后,再來一家,現在縣城里就那兩家,好🚦🍜多人去都還沒有位呢,然后我再像李老三一樣,做點小生意,回鄉下蓋棟小別墅,找個好看的妞結婚。”我點了點頭:“不錯,有志氣,好樣的。”我朝著桌上的煙盒努了努嘴:“來一根?”他悻悻的咂了咂嘴,我又說道:“點上點上,我怕等會我說些難聽的你會生氣。”他有些無奈的從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眼點上,我看他點完煙,又把自己手上的煙頭掐滅,走到吧臺拿出計算器又坐回他對面,我朝他笑道:“來,你看,你去廠里對吧,現在廠里的工資最高的也就是計件算的,我算你手腳麻利,我有個朋友是開音響廠的,就按他們的工資算,底薪三千,每個月按小組分成他手底下的員工工資最低的也有個八千了,稍微高一點的隨隨便便也能上萬,只要你踏踏實實干。”他點了點頭:“是,沒錯。”我笑了笑說:“可是那是在廣州,按照我們這邊可沒那么高工資呢,來,我給你算算,你去廣州,我們把你的生活成本降到最低,也是最夢幻的算法,廠里包吃包住對吧,這樣你的伙食和住宿就不花錢了,你把煙給戒了,這煙錢也沒了,你每個月就能把所有的工資攢起來,你剛開始去肯定沒那么高工資,但我還是給你按正式的算,你一個月一萬,這個不多不少吧,一年就是十二萬,那你知道開一個嗨吧要多少錢么?”他搖了搖頭,我接著說道:“一個嗨吧,你少說得一千平吧,這還是低標準了,你剛起步,我們不說太高,按我們那邊現在的門面出租的價格,不說地段,便宜一點的你也得二十五塊錢一個平方吧,這還是地段不好的,那我們就按地段不好的算了,一千個平方乘以二十五就是兩萬五一個月,記住哦,這是最低的,一般人家都是按照三年起租的,一般還要壓一個月,三年就是三十六個月,一個月兩萬五一年就是三十萬,三年就是九十萬,壓著的一個月就不算了,然后裝修呢,我們就按照那兩家來算,據我所知,第一家開的時候當時物價也沒那么高,那我就按照我這酒吧之前裝修的時候來給你算算,音響你不能臺詞,我這酒吧的音響和燈都裝了有十八萬,那你那是嗨吧,起碼得五十萬起算吧,線陣這些你可省不了,進不去耳朵氛圍起不來,在算算硬裝,不細算,油漆按照平方算,不算你材料,就算工頭包工包料了,也按最便宜的算,五十塊錢一個平方,你那地面都一千個平方了,天花板得一千個吧,還有四面墻,還有承重柱,少少算上也得兩千打底,我不嚇唬你,就按兩千算,兩千乘以五十就得十萬了,這還只是刷個墻漆,地板的瓷磚算起來都小錢,剩下的十萬以下的我就不跟你算了,還有吧臺呢?嗨吧有清吧水吧,兩個吧臺加后廚,設備什么的我都不想跟你仔細算,最起碼也得三十萬起步,桌椅板凳什么的,你沙發得有吧,卡座每個沙發算啥回事,站臺就不用坐直接桌子這些算起來也得個十萬吧,還有舞臺,屏幕這些雜七雜八的我都不稀得算了,你算算這些就得多少了,九十萬加上五十萬加上十萬就得一百五十萬了,而且這還是每把十萬以下的費用算進去哦,更何況這還只是粗略的計算,詳細的不打個價格表出來你都不知道,你一年攢十二萬,你得攢十年才能有一百二十萬,我們來算算一百五十萬除以十二萬,你都得攢十二年半,更何況這年頭,物價漲得飛快,誰知道到時候刷個墻得收多少。”他有些尷尬的咽了咽口水,可是嘴里依然不服氣的說道:“那我還要找合伙人啊,那荔浦那兩家他們也不是一個人弄的呀。”我點了點頭:“嗯,不錯,合伙生意,那你最起碼得再找兩個吧,三個人的合伙生意是最穩定的,而且得信得過,那你覺得按你的資歷,你覺得你憑什么能找到既信得過你又愿意和你一起拿著幾百萬揮霍的人,你家很有錢么?還是很有威望?還是,憑著在村里的信譽?”他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這不是到時候再說嘛。”我點了點頭:“嗯,到時候再說,規模小一點的嗨吧隨隨便便算起來都兩百萬打底,你要在物價還沒漲之前找到兩個,記住,得兩個,你們都能互相信任的人,而且湊齊兩百萬。”說完后我放下計算機,又抽出一支煙:“行了,不嚇你,再聊聊咖啡廳。”我把計算器歸零后說道:“咖啡廳🍥🐝的話你起步別太大,但是我估計小的你也看不上,裝修的話就按剛才的算,門面你找個兩百的也湊合了,三面墻的話就是一萬五吧,意式咖啡和美式咖啡的設備你都得要有,商用的規格也不能太差,也不能太貴,就按五百給你算,你三臺總得要吧,那就是一千五,意式咖啡機的話你要是帶蒸汽的還得兩個出水口的牌子貨也得五萬以上了,咖啡杯可貴,質量好一點的隨隨便便就得幾十上百,上千的我就不跟你說了,我家里也擺著上萬的這些你也不用想,算一百一個你最起碼沒種咖啡杯得要個二十個吧,多的不說,就按十種算了,一百一個的話兩百個就得兩千,你還有烤牛排的那套設備呢,廚房用具的價格可不是開玩笑的,說多了你就感覺太虛了,我就給你報個數,如果你對自己的要求高一點的話最高也就一百二十萬封頂了,少的話也就是四五十萬,一個小咖啡廳基本上兩個人合伙也搞得定,如果你要一個人的話也得要四年,而且是在沒有任何花銷的情況下每個月的工資完完整整存下的情況下。”聽我說完后他低下了頭,我接著說道:“而且你總不能不留有流動資金吧,人工的開銷,食材的耗損,器具的耗損,這些你算了么?每個月的運營成本是多少,你的定價,你的最低營業額是多少,這些你算了么?”他依然是低著頭沉默不語,我笑道:“你以為開個店那么容易啊,我就跟你說說我吧,這個酒吧,我們三個人,那天揍你的兩個,那個老一點的是大老板,他可是個北京的富二代,所以我們不差錢,他負責管賬和清潔,我負責運營和管理,還有剛剛給我們送吃的那個,他負責食物和技術,他們但凡有一個人臨時有事,我們就得頂上,所以我有時候也會進吧臺調酒,我們三人每個月也要對一次賬,算上請來的歌手,調酒學徒和服務員,我們每個月也只是剛好夠自己的伙食再賺了那么一點點,你會什么?煮咖啡?一杯意式咖啡要在什么樣的溫度下出來,美式咖啡不能超過多長時間,咖啡豆的烘焙方式,咖啡豆磨成粉后各種粗細的粉末出來的味道是什么樣的?你知道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扯淡。”他不甘的說道:“我可以學。”我笑了笑:“學,你學個屁,你去到一般的咖啡廳,人家也不知道,去好一點的,師父也不會教全,你去哪學?”他依然不甘心的說:“我可以去專門培訓的學校學!”我笑道:“那不還得去學校嘛,這種技術類學校有中專,一般來說你學完也夠用了,那要不讓你老頭子送你到那種學校去?”他低著頭似乎想著著了我的套,突然想到什么,又激動的說道:“在我們那小縣城,哪有那么多講究,只要你能做出來就行。”我點了點頭:“是,是沒那么多講究,那你有看過市場么?這幾年我雖然沒回去,但是那邊開了幾條商業街,出了什么店,我都一清二楚,來來回回的一條街,店鋪半年換一次半年換一次,不講究行,沒有特色,你拿什么生存下去,靠夢么?”他沒有再說話。
我問道:“你有自己的夢想和目標,我不打擊你,🥠🍱但是人啊,得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兒,說白了你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莽著頭往前裝,以為自己很有目標,實際上還是太假大空了,你要是愿意改,我愿意幫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攔你,我跟你老頭子說,讓他放開你讓你自己去闖闖。”說完后我便把炸醬面推到他面前:“吃吧,吃完想好再來告訴我。”李元希吃碗面后走到我面前,語氣有些不情愿的說道:“喂,要我去讀書可以,不過我爸給我的錢你得都給我。”我看了他一眼,有些輕蔑的笑了笑:“呵,給你?你老頭子給你把一年的伙食費都給了我,你確定你要全拿去?”他神氣的說道:“那是我爸給我的錢,你憑什么拿啊,誰知道你會不會偷偷用了。”